民族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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铮铮铁骨的抗日老人——记任华一烈士

更新时间:2022-08-17 11:32:20点击:

铮铮铁骨的抗日老人

——记任华一烈士

韩富生

任华一,原名任子杰,是夏津县、临清县早期新文化的传播者。起先,他加入国民党,但由于受到先进思想文化的影响,认清救国的方向,便毅然脱离了国民党,秘密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他一生大部分时间教书育人,为中国的革命奔走呼号,积极输送青年学生参加革命队伍。最终,他被日伪政府逮捕,饿死在监狱中。

任华一是夏津县九营村人(现属夏津县白马湖镇),1880年3月1日出生于书香门第。弟兄3人,他最小。祖父是文庠生,父亲任金池是清末年德州增广生,祖三代都靠教书为业。任华一天资聪颖,过目不忘,自幼随父就读,古文的底子十分厚实。1895年,任华一仅15岁就考取了清朝的最末一期的文庠生。他继承父亲的教书事业,先后在临近的村庄教书。清政府腐败无能,惧外屈膝,签订了不少的卖国条约。帝国主义列强瓜分中国,我国人民正处于“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年代,有的百姓苦苦维持着温饱,有的沦为乞丐,有的铤而走险,啸聚拉杆

任华一深深地为祖国担心,产生了“教育救国”的想法:只要是国人有了文化,就能把外国列强对国人的凌辱逐渐转变为复仇的情绪,就能寻找到推翻不平等社会的理论,身心投入,为之奋斗。

1907年春,任华一娶一吴姓姑娘为妻,成婚后家居九营村。任华一仅靠教书养家,虽然生活并不算富裕,但常常接济有困难的学生,因此一家人生活也十分困难。吴氏为任华一连续生了三个女儿都因营养不良,没能活下来,吴氏也因病过早去世。

家庭的不幸,丝毫未阻挡任华一革命的热情。

1911年辛亥革命后,他率先剪掉辫子,积极追随孙中山先生,忠实信仰“三民主义”和“世界大同”,毫不犹豫地加入了国民党。

1920年,任华一在夏津县第二高等小学(设在郑保屯镇珠前屯村)任教。他经常向学生灌输新思想、新文化,反对“八股文”,倡导白话文,宣扬“三民主义”的真谛,指导学生阅读由陈独秀主编的《新青年》和《中国少年》、《曙光》等进步书刊。任华一在课堂上深入浅出地大讲李大钊的《庶民的胜利》等文章,讲述苏联“十月革命”的胜利,鞭挞军阀卖国求荣的丑行。在他的教育影响下,有30多名进步学生走上了革命的道路,有的还成了我党的革命干部。他们忠于党的事业,为党奋斗一生,还有的在对敌人斗争中献出了年轻的生命。

“五·七”国耻纪念日,任华一带领30余名学生到郑保屯、柳元庄等村游行示威,带头呼喊“誓雪国耻、抵制日货”等口号,他慷慨陈词,中国是历史悠久的文明古国,岂容日本帝国主义在我们国土猖狂!岂容日本帝国的货物充斥我国的市场!每一个有良心的中国人,都要行动起来,把日本等列强赶出国去,净化我国的国土!自觉地买国货,发展民族工业。嗓音嘶哑了,他就喝上几口群众送来的茶水,继续演讲。

任华一的演讲唤起了村民们的良知,卖日本货的商人也急忙将货物隐藏了起来。

任华一的进步活动,遭到了胆小怕事的朱维儒校长的反对,学校决定辞退任华一,引起大部分学生的不平,大家几次集会请愿,要求学校收回成命,但也未能扭转局面。

不久,任华一到夏津县刘庄(现属白马湖乡)小学任教,夏津第二高等小学他教授过的学生们仍旧不断地登门看望,请教于他。他热爱自己的学生,因此抓住时机与学生交流思想,常常通宵达旦。他还把千方百计买到的革命书籍给同学们传阅,不断发展革命青年,开展革命斗争。

1928年春,中共鲁北县委指示夏津、武城两县的党组织领导农民武装暴动。受其学生李思孝的影响(李思孝,1925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是夏津最早的党员),任华一经常到珠泉屯、太平庄一带协助党、团组织开展工作。

按照太平庄的当地习惯,地主老财家的长工,早晚吃粗粮,中午吃细粮。这年麦收不久,地主老财借口小麦歉收,只给长工吃粗粮,引起了长工们的强烈不满。任华一把握时机,秘密联合长工,提出了改善生活的条件,地主老财不答应,他就鼓动长工们辞工。全村共有30多名长工扛起行李,准备结队同行。地主老财心急如焚,亲自追回长工赔礼道歉。长工罢工的胜利,在周围村子引起了很大的震动,群众认识到人心齐,泰山移,只有组织起来,地主老财也害怕穷人的道理。

珠泉屯村村长李绶先依仗家资殷实,与乡长、区长有交情,横行乡里,经常无故凌辱本村和邻村的穷苦群众。为了不让贫苦农民在他家的地里拾棉桃,李绶先自立规矩:在他地里的棉桃未摘之前,任何人不得拔自家的棉柴。群众对此强烈不满。任华一抓住有利时机,当即挺身而出,发起了以党、团员为骨干的反霸斗争。他带领群众,手持铁锨、镰刀,敲锣打鼓地闯进李绶先的宅院,吓得李绶先一家东藏西躲,迫使李绶先亲自出面向群众鞠躬作揖,答应取消禁令。李绶先威风扫地,扬言与任华一不共戴天。任华一的祖父、伯父和父亲训斥他做得太绝情,但他却说“犯众怒之人,理应受到惩罚!”穷苦群众交口称赞道:“甭看华一是教书先生,处处和咱穷人一条心!”

夏津珠泉屯一带罢工、反霸、反捐抗税斗争开展得如火如荼,使国民党政府官员如坐针毡。为了镇压群众,县长谢锡文亲临珠泉屯召集群众训话道:“夏津群众不得安居乐业,主要是刁民、土匪兴风作乱,大家务必精诚团结,惩治愚顽,协力剿匪……”在场就座的任华一拍案而起,声严厉色地当即驳斥:“如今是苛政猛于虎,官吏恶似狼!百姓度日艰难,逼上梁山,根源是政府腐败!”谢锡文当场瞠目结舌,但也慑惧任华一在当地的威望。村里的群众怕将事态扩大,簇拥着任华一出了会场,谢锡文也只好草草收兵。

任华一在编纂的《任氏家谱》的序言写道:“要把和睦家族的心理,扩充到国族,推广到世界民族,造成大同幸福,那就是我最希望的。”

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任华一更加看清了日本窥伺中国的野心,中国的命运只有共产党才能拯救。于是他脱离了国民党,经地下党员的介绍,成为一名光荣的中共党员。从此,他自觉接受党的领导,主动为党的事业兢兢业业地工作。1934年,任华一接受党的委派,受聘到临清师范学校教书,一如既往地向学生灌输革命理论,学生吴法宪、纪照青相继走上了革命的道路。他还经常以对学生家访为由,到运河西接受党的指派,联络学生组织。后来,通过地下党组织的关系,任华一被委派到国民党临清县党部教育科任干事。

临清县罗庄有一罗姓财主,欲将全部家产留给新寡的女儿继承。财主侄儿不服,一张状纸起诉到临清县政府。任华一主张男女平等,便以财主的侄儿平时对财主的家事不管不问为由,主张财主对家产有支配权,其女儿也享受继承权,为罗氏据理力争,使罗氏打赢了官司。罗氏感恩不尽,遂以身相许,嫁与任华一为妻。

任华一对国民党的封官许愿、勾心斗角等做法深表不满,与教育科长经常发生矛盾,党组织也觉得他过于耿直,不适于再在临清县党部干下去,便让他辞去国民党内的职务,在临清县城南关卧牛巷“赋闲”。

任华一在“赋闲”的日子里,他经常同运西游击队、国共冀南区党委联络,秘密将文件、书刊,带给党组织。他眼界更开阔,心胸更开朗,世界观更明确,始终保持着革命乐观主义精神和严谨的工作态度。不久,因同院告密,日伪临清县政府即以“共产党员嫌疑”为由将其逮捕入狱。

1937年,“七·七”事变爆发后,国民党山东第六专员兼保安司令范筑先,与我党结成了统一战线,任华一遂即出狱。任华一带着罗氏回到了九营村,继续以教书为业。他积极组织了夏津县农救会,自任农救会会长,领导全县人民组建“工会”,开展了增加长工工资、减低租金等一系列的斗争活动,并组织了我党外围的“读书会”,吸引了一批进步青年,投入到抗日斗争的行列。

农民运动的蓬勃发展,在全县震动很大,贫困群众奔走相告,扬眉吐气。一次,任华一在群众集会上慷慨激昂地讲“多少年来都是穷人的血汗养活地主老财!穷人只有团结起来,同地主恶霸、土豪劣绅斗争才能翻身……”他带领群众高呼“打倒土豪劣绅!贫苦农民联合起来,实现耕者有其田!”等口号游行示威,并张贴标语,极大地鼓舞了贫苦农民任华一利用教书的便利条件,向运西根据地输送了不少有志青年,及时补充了革命的中坚力量。中共夏津县委书记陈剑曾致函运西党组织:“凡任华一介绍的人,不必怀疑,一律安排适当的工作”。

1942年5月,任华一任夏津县崔庄小学校长。他不断抨击国民党反动派的不抵抗政策,直言其将祖国的大好河山拱手让给日军侵略军,致使日伪政府实施“强休治安”、“三光政策”等,使我国人民流离失所,遭受亡国奴之苦。任华一的活动,遭到日伪县政府的切齿痛恨,不久便被逮捕,押入县大狱。

伪县长王晋卿(王四金牙,解放后被处决)亲自对任华一审训,问他如何同运西党组织联系、夏津县县委及党组织的负责人以及他发展的党员人数等等。任华一坚贞不屈,置生死于度外,丝毫不吐露党的机密,反而将敌人的审讯变成了宣传我党政策的场合,日伪见不能使他屈服,便用刑具进行惨无人道的迫害,在这种情况下,任华一也誓死严守党的秘密。

当时,中共党组织处于秘密活动阶段,中共抗日武装在夏津县还未站稳脚跟,土匪、杂团肆无忌惮地残害民众,日伪政府几乎天天扫荡。这一年,夏津遭受了历年罕见的早灾。庄稼歉收,罗氏靠乞讨为任华一往监狱送饭。当群众知道罗氏营救任华一事,便省吃俭用,纷纷送钱送物,予以周济。后来,杂团肖建九部得知了罗氏乞讨境况,便在九营村把罗氏枪杀了。

郭鲁(原铁道部部长)在任华一被关押期间,曾冒着生命危险找到九营村村长杨玉岳了解情况并设法营救,未能如愿。

任华一在狱中记挂着党的工作,惦念着罗氏,以吞咽被套维系生命。同年10月,任华一在狱中饿毙,终年62岁。任华一的尸体运回家时,已骨瘦如柴,目睹者无不黯然泪下。

八路军冀南军区司令部追认他为烈士,并根据其对革命的贡献,追认他为八路军冀南军区的营长。

夏津县解放后,部分群众曾上书请求将夏津县更名为华一县,未被允准。

任华一烈士永垂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