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勇顽强 无私奉献的一生

——记“济南英雄”弭明友

李庄 陈放 田淑群

弭明友，山东省乐陵县孔家镇弭庄人。1927年2月出生，因家境贫寒，只读了3年的书。1943年3月参加八路军，1945年4月入党。入伍后历任交通站通讯员、副班长、班长、团部警卫员、特务连副排长、排长、文化教员、副政治指导员、副连长等职务。先后参加了杨潘、石牛、南皮、杞水战斗和莱芜、孟良崮、宛西、济南、淮海、渡江等战役。战斗中，他英勇顽强，多次被评为战斗模范，济南战役中荣获“济南英雄”光荣称号，并被记特等功。解放后，弭明友主动要求到西藏、青海平叛匪，并积极投身到祖国西部边陲的建设之中。他在长期的革命斗争中，积劳成疾，伤口恶化，医治无效而去世，时年38岁。1965年10月，弭明友被内务部批准为革命烈士，安葬在兰州市烈士陵园。

参军为父老乡亲报仇

1937年7月7日，抗日战争爆发。为抵抗日寇侵略，拯救中华民族，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全国抗日烽火四起。当抗日战争进入相持阶段以后，日寇对国民党实行政治诱降为主，军事打击为辅的方针，企图集中兵力摧毁我党领导的敌后抗日根据地和人民武装。日寇本着“由点变面”的占领政策，占领了许多重要城镇，修筑据点、碉堡，并通过广泛组织伪政权，编练伪军来实行其“以战养战”的阴谋，企图通过“扫荡”、“囚笼”等反动政策，一举消灭我人民武装。这一时期，弭明友的父亲及乡亲们经常被伪军抓去修岗楼、筑碉堡、挖封锁沟、垒封锁墙。随着我党在盐山、庆云、乐陵、宁津、无棣等地领导的抗日救国武装起义的打响，当地人民迫切要求抗战，无论是工人、农民、知识分子、还是儿童团员都踊跃投身到了这如火如荼的抗日洪流之中。

1940年10月下旬，敌伪军1500余人，向活动在孔家镇一带的我津浦支队和8团进行合围。弭明友的父母向我军提供过情报，同时掩护过抗日家属，由于汉奸告密，被伪军抓去，经过日伪军的威逼拷打后惨遭杀害。此次，伪军还抢走了包括弭明友一家在内村里多数人家的口粮。

弭明友失去父母后，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凭着逃荒要饭艰难地挣扎在死亡线上，几次饿得昏倒在地，几次都幸得一位远房大娘端来汤水救了他的命。

少年时代的弭明友聪明机智，苦苦寻找为父母报仇的机会。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强烈的阶级仇恨，使弭明友成了一名我党地下交通员，那年他还不满14岁。弭明友每天侦察、放哨、跟踪，仔仔细细，认认真真，表现出了同龄人很少具有的韧性与执着。

为了摸清几座日本鬼子岗楼里的兵力，弭明友手拿粪叉，肩背粪篓，连续多日在那里看动静、数人数，当他把具体详细的情报提供给我军组织后，振华、盐山、乐陵、靖远县大队，以神速的速度，把盘踞在乐陵县孔家镇等十几个村镇的顽军包围，然后以大胆穿插、分割围歼的战术各个击破。此次战斗，我军缴获了大量武器装备，把伪军囤聚起来的粮食分发给老百姓，大大鼓舞了我军士气和群众的抗日斗争情绪。

1943年3月，16岁的弭明友正式参军，来到冀鲁边军区第1军分区下辖的振华县大队情报站工作。他心情无比激动地对战友说：“今后我有更多的机会为父母和父老乡亲们报仇了！”

抗战时期打“鬼子”，多次被评为“战斗模范”

1944年2月，遵照党中央、山东分局的指示，冀鲁边区、清河区党委和军区合并组成了渤海区党委和渤海军区。此时，弭明友担任渤海军区1分区通讯站通讯员。渤海军区成立后，利用战斗间隙进行整顿，广泛开展“拥军优抗”、“拥政爱民”活动，弭明友为抗属老大娘打水、扫院子，帮助房东推碾、推磨事事抢在前面。为此，弭明友多次得到领导的嘉奖。

1944年，渤海区粮食喜获丰收。日寇由于长期的消耗，粮荒日趋严重。盘踞在山东之敌曾于4月两次召开军事会议策划抢粮行动，并以渤海区为重点。

1944年6月，弭明友在保麦收、反抢粮战斗中，一路冲杀在前。当部队行至杨潘一带占领抗日沟，把伪军分割关在民房，利用麦田接近敌人，准备一举拿下岗楼时，出现了没有预料到的紧急情况，岗楼前突然出现了七八个群众，群众的背后顶着鬼子的枪口，前面有1个两臂挥舞、嘴里不停地叫喊着“不要打，不要打”的汉奸，许多战士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怎么办？在这紧要关头，弭明友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抓住群众前面的汉奸，将他摔出几米开外的地上，高喊一声“打啊！”这突如其来的一招敌人没有想到，一慌神，群众四下跑开，战士们迅速冲上去，枪口对准敌人，把他们一个个击毙。由于弭明友的机智勇敢，为这次战斗打开了困难局面，为此，他被授予“战斗模范”称号，奖励钢笔一支，衬衣一件。

首次立功后的弭明友没有骄傲，他向班长保证再立新功。1945年4月，弭明友在班长赵玉保的介绍下，光荣地加入中国共产党。这一年，弭明友刚满18周岁。

1945年6月，振华、庆云县大队，在渤海1分区主力的配合下，准备攻克河北南皮县城，消灭驻守在那里的伪军。渤海1分区通讯员弭明友受命去前方部队传令，一路上，他摸爬滚打，游过一条河流，甩掉追兵，见到前方指挥员时却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当他看到同志们焦急的神态后，镇定一下，用坚毅的目光看着大家说：“首长命令你们向前方敌军开炮进攻。”部队接令后迅速向前方敌军阵地发起进攻。此时，敌阵地大部分敌人正忙于挖筑工事，结果被从天而降的炮弹炸得死伤大半，我军乘机冲杀过去，一举占领阵地，为攻克南皮县城提供有利条件。战后，当首长追问指挥员，是谁让你们发起进攻时，指挥员坚定的回答，按首长的命令。原来，弭明友在送信途中亲眼看到敌人正在挖筑工事，便自作主张把“做好战斗准备”的命令，改为“开炮进攻”的命令。这次战斗结束后，弭明友不但没有受到处分，反而还授予他“战斗模范”的称号，奖励衬衣一件，袜子一双，鞋子一双，毛巾一条。南皮县城的攻克，以及蒲，滨战役的胜利，为截断敌人沧、淮交通，夺取黄河下游渡口，扩大解放区，提供了重要的保证。

济南战役中荣获“济南英雄”称号

1945年8月，日本投降后，国民党反动派以和谈为烟幕，在美帝国主义支持下，为发动全面内战大肆调兵遣将，向我山东解放区逼近。

1945年9月19日，中共中央做出“向北发展，向南防御”的战略决策。为贯彻党中央的这一战略决策，阻止蒋军北进，掩护我军北上，中央军委指示山东军区在济南和徐州之间组织津浦战役。同时，根据党中央的指示，渤海军区奉命陆续组建山东野战军第7师，军区特务1、2团，警备6、7、8旅。

1945年9月，警备8旅17团在河北省南皮县组建。10月，弭明友任警备17团团部通讯班副班长。

1945年11月中旬，警备17团与特务1、2团、警备11团，以及县区武装民兵配合，展开对津浦线北段济（南）沧（州）段的交通战。警备17团攻打津浦线北段徐家屯车站，战斗异常激烈，最后17团一举拿下车站，歼敌一个连，渤海1分区授予“攻无不克，战无不胜”锦旗一面。接着，弭明友跟随17团乘胜前进，越战越勇，连克桑园、连镇、李大头、泊镇、冯家口、砖河等车站，直通沧州。作战中，弭明友不叫苦不怕死，在血与火的洗礼中，经受着磨练，增强了战斗力。

1946年3月，弭明友开始担任警备17团通讯班班长。6月，任警备17团团部警卫员，当时的团长为贾乾瑞，政治委员李援。

1946年11月，在高苑县田镇组建山东解放军第11师。该师辖警6旅11团、警7旅14团、警8旅17团。警备17团团长蔡振华，全团1100多人，此时，弭明友继续担任警备17团团部警卫员。1947年2月中旬，弭明友随团部参加了莱芜战役。21日，在蔡振华、李云城率领下，警备17团围攻金岭镇，守敌仓皇逃窜，该团破坏铁路52公里，炸毁桥梁12座，缴获弹药数千箱，粮食15万斤。23日，莱芜战役告捷。弭明友随警备17团继续参加了收复张店、周村、明水等车站，以及长山、邹平、章丘等县城的战斗。

1947年4月，我山东人民解放军第7师、第11师奉命在章丘相公庄改编为华东野战军第10纵队，宋时轮担任纵队司令员。弭明友所在的警备17团，被编为第10纵队29师87团，87团团长蔡振华。此时，弭明友开始担任华野10纵队87团特务连副排长。7月，弭明友开始担任87团特务连排长并兼任文化教员。

随着形势的发展，党中央向全国发出“迎接中国革命新高潮”的指示，加之部队上升为华野序列，部队开展了形势任务教育，加强思想建设；总结军事工作经验，掀起战术、技术训练热潮；加强组织建设；开展立功创模范等一系列内容的休整工作。弭明友作为党员、排长、文化教员在各项任务面前都是勤学苦练，事事争第一。由于在战斗中两次荣获“战斗模范”的称号，他的事迹在87团庆功会上得到进一步宣传，受到师里的表彰。在“诉苦”大会上，弭明友眼含热泪讲述了父母被敌人杀害的过程，大大激发了战友们的阶级仇民族恨。弭明友和他所在的部队，在党的关怀、哺育下渐渐成长壮大起来。弭明友不但作战勇猛顽强，而且政治思想觉悟也得到了迅速提高。由最初的“恨死小日本，杀了他们为父母报仇”，发展到“我要为山东父老乡亲打好每一仗，直到解放全中国”的无产阶级革命思想。此时的弭明友已牢固树立起跟党走，听党的话，为人民打仗，为革命扛枪的坚强决心。

1948年2月，为横扫沿途盘踞在陇海路附近的地方武装，使华野10纵队顺利进入豫皖苏边区，29师对陇海路砀山、朱集段进行破袭，将铁路拆除，并攻占马牧集，再次切断了蒋军修复的铁路交通。19日拂晓，敌整编84师和伞兵21旅，在几十辆坦克和上百门火炮的支援下，向我29师86、87团牛王崮阵地发起进攻，并在突破我部阵地后，将牛王崮团团包围。我军在副团长雷英夫的亲自指挥下，弭明友和战友们抱定了与阵地共存亡的决心，同敌人展开殊死激战。从拂晓到下午19时半，先后打退了敌人8次疯狂进攻。激战中，头部负伤的弭明友，一点没有感觉到疼痛，被战友发现时，弭明友的鲜血已顺着脖子淌到了肩上。战友劝他下去包扎、休息，他却非常坚定的回答：“我是轻伤，我不下阵地。”黄昏后，他们奉命利用夜幕掩护部队突围，弭明友带领特务连一部，沿牛王崮北侧陡峭的山路快速下山，占领有利地势，在炮火支援下，狠狠打击敌伞兵21旅右翼。此时，弭明友的左肩及腹部均已受伤，但仍顽强坚持战斗，直到为部队突围打开通道。这次突围取得了毙俘敌500余人，炸毁坦克一辆的重大胜利。弭明友荣立特等功，受到师里的表彰。

1948年6月，弭明友开始担任87团特务连副政治指导员。以后，他随部队又陆续参加了宛西、上蔡、杞水等战役。

1948年9月，华东野战军遵照中央军委的命令，准备攻打济南。弭明友所在的华野10纵队属攻城部队西线集团的一部分，由10纵队司令员宋时轮指挥。攻打济南前，弭明友曾带领特务连战士化装后进行侦察，很快掌握了外围阵地与防御壕之间的地形情况及防御工事的构筑情况后潜入内城。对内城商埠固守点的位置、工事构筑、城墙的高低厚薄及是否有电网、城墙内外的房屋等情况，都进行过详细的侦察。有一次，在侦察过程中引起了敌方的怀疑，弭明友就佯装布商，到附近的布店买了些布匹，然后假装到处找车运布匹，便趁机出了城。

9月12日，弭明友随部队向济南隐蔽开进。9月16日，济南战役开始，当日晚，87团及弭明友所在的特务连突破玉符河，攻打常奇屯，战至18日凌晨，他们占领了常奇屯，并积极支援后续部队抢渡玉符河。弭明友所在的特务连是加强连建制，当他们随西线集团攻城部队一路从外围、长清、飞机场、商埠打过来，突破外城永镇门、普利门到达内城城下时，仅剩下包括弭明友在内的13人，其中还包括先前递补过来的战士。内城是济南守敌的最后一道核心阵地，攻取内城，对参战部队是最严峻的考验。内城墙高12米，厚6至7米，明碉暗堡密布，除同外城一样设置三层火力外，在墙头上相距10米修一子堡，30米至50米修一母堡。护城河宽7至8米，敌人引黑虎泉水入护城河，河水齐胸深。守敌妄图依赖坚固的城墙工事辅以复杂的墙脚防御设施，构成多层次的轻重火器组成的火网，做最后的顽抗。

9月23日傍晚，全线发起对内城的总攻击，与部队失去联系的弭明友他们加入到兄弟部队，参加攻城战斗。弭明友和战友们四处寻找可以过河的东西，从附近的老乡家中搬来一张张桌子、一片片门板，冒着密集的枪弹，用桌子和门板从河边向城墙根搭“路”。“路”没搭成，战友却一个个倒下了。怒火中烧的弭明友从战友身上取下枪弹、炸药，心一横，大呼一声：“不怕死的跟我来！”便拼命向对岸冲去。脚跟还未站稳，被一发炮弹炸倒在地。他快速爬起来急忙端枪射击，左手已不听使唤，仔细一看，左臂下部被炸伤鲜血淋漓。弭明友顾不上包扎，右手举枪，不顾一切直奔城墙被炸开的“豁口”，他把炸药包和几个捆在一起的手榴弹投向“豁口”处。早已把个人生死置之度外的弭明友，随着“轰、轰”的响声，借着滚滚的硝烟，趁势连蹬带攀“挤”了上去。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响，弭明友的脑袋被重重地撞了一下，头发懵连人带枪被炮弹炸出的气浪从“豁口”上掀翻倒在城墙内。弭明友昏死过去，可是当他苏醒过来，抹一抹脸上的血水，看了看周围后，心里一阵激动，“终于打进来啦”。当弭明友看到不远处有一城门后，正确地判断出，这城门就是战前他曾来此侦察过的西门。此时，他听到城外仍在激烈的战斗声和城墙上打出的枪炮声，知道战斗仍在进行。弭明友牙齿咬得咯咯响，忍着巨大的疼痛，艰难地向城门移动，城门被一些麻包挡着，经轰炸麻包已不严实，他奋力扫除障碍，最后用尽全身力气打开了城门，当大部队冲进来时他又倒下了。这次弭明友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原来，他是被进入城内的兄弟部队的战友们送进医院的。医生发现：弭明友四肢有10处枪眼伤痕；左臂下端一节骨头没有了；左眉毛上方有一伤痕，是他在爬城墙时，一块弹片从此位置打入颅内。

后来，弭明友曾回忆说：“当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冲上去的，怎么点燃的炸药包，身上还挨了那么多枪子，一概不知道，心里只有一个信念，一定要冲上去，死也要死在内城。”时任山东兵团司令员许世友到医院看望伤员时，来到弭明友的病床前，深情地说：“革命胜利后，第一个给你取弹片。”

在济南战役中，由于弭明友英勇顽强，不怕牺牲，为济南战役的胜利做出了突出的贡献，被纵队授予“济南英雄”光荣称号，并记特等功。济南战役结束后，弭明友的伤没有好利索，就重返战场了。接着，参加了淮海战役。1949年1月，弭明友开始担任特务连副连长。部队整编后，弭明友在28军248团2连继续担任副连长。

渡江战役前，为响应中央军委、毛主席“将革命进行到底”的号召，弭明友及他的战友们一致表示“打过长江去，解放全中国”的战斗决心。此时，弭明友作为共产党员、战斗模范、济南英雄，两记特等功的功臣，受到了来自兄弟团队的挑战。

1949年4月13日，247团2营的王兆范、李士风、竟德成等人给弭明友的“挑战书”中写道：“……战斗中，我们要起带头作用，对困难不低头，对任务不打折扣；攻坚战保证打在你的头里，提前完成任务；固守确保不失误，贯彻三猛作风；追击中和你一块到达……以上挑战书请师长检查评判。”面对兄弟部队的挑战，弭明友积极应战，他发出了一封封应战书，并提出了一系列比赛条件，掀起了竞赛的热潮。当时，师里把每个单位及个人的保证书、挑战书、应战书录集成册，公布于大家，鼓励战友们个个争当“渡江模范”。弭明友决心发挥好共产党员的模范带头作用，继续发扬革命英雄主义精神，这一活动为渡江战役的胜利提供了重要保证。

新中国成立，英雄再建新功

全国解放后，为了使战场上受伤的英雄们得到及时有效的康复治疗，华东军区在新泰组织了康复大队。渡江战役结束后，身负重伤的弭明友被组织委派到康复大队担任指导员。

早期参加革命的弭明友，因忙于战斗和工作，到1951年还孑然一身。也正是这一年，李玉茹从华东军政干校毕业后，被分配到康复大队做统计工作，并被组织上安排负责照顾弭明友。李玉茹最爱听弭明友给她讲的战斗经历，每当讲到动情处，弭明友常常会哼上两句战斗歌曲，那高兴劲，好似忘记了身上的伤痛，李玉茹也时常会“咯咯”地笑个不停。这一切被细心的队长张英看在眼里，记在心上，终于在红娘张英队长的再三撮合下，他们相知相爱了。

1952年5月，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弭明友和李玉茹举行了简朴的婚礼。

1955年6月，弭明友带着在战场上留下的累累伤痕和一大叠立功证书，奖状，转业到地方工作。组织上为照顾这位人民的功臣，把他分派在浙江省委组织部工作。在美丽的西子湖畔，望着青山秀水，他思绪万千，认为在这人间天堂般的地方工作是在享乐。因此，弭明友去了不到一个月就回到部队，坚持要求到大西北工作。组织上找他谈话，告诉他的身体情况不适合到西北工作，劝他留在杭州，而弭明友却有自己的理由：“当兵就是打仗的，和平了没仗可打就要搞建设。现在党中央和毛主席号召建设大西北，我要去西北搞建设，我不能在城里享福……”根据弭明友的强烈要求，组织上只好另行把他分配到青海省检察院。到检察院报到时，他又要求去最艰苦的地方，为此，他被分到海南州检察院。

1956年，贵南县建立检察院，弭明友被组织任命为贵南县第一任检察长。当时青海的气候十分恶劣，生活条件异常艰苦，几乎是蛮荒之地。牧区没有公路，没有交通工具，出行只靠牦牛、骆驼。妻子李玉茹劝说弭明友离开这里，而他却说：“没有困难，我来干什么，一切都好了还搞什么建设。”

1958年，西藏、青海发生叛乱，弭明友担任海南州平叛副总指挥。工作中，他认真负责，办事果断，雷厉风行。叛乱平定后，组织上送弭明友到省党校学习。1960年5月，按照党中央加强地质工作，为国家建设寻找宝藏的指示精神，弭明友被分配到青海地质局海南地质队，后来又被调到区测队等单位工作。

弭明友在地质队工作期间，有一次外出遇到了一条藏狗，藏狗见生人便窜了出来，向他扑去咬住不放，眼看右手被咬烂撕破，鲜血直淌。身边的人高喊“快开枪，打死它！打死它！”此时弭明友完全可以拔出手枪打死那条藏狗，可是他没有这样做，被狗撕咬得倒在地上，直到一藏民书记赶来开枪打死了藏狗，人才幸免于难。事后他说：“到了少数民族地区，我们就要自觉执行党的少数民族政策，尊重少数民族的习惯。”

弭明友担任区测队副队长时，为搞准测量点，不顾体弱伤痛，经常亲自带队跋山涉水开展工作。为了安全，每到一个点都是他走在前面，当确认无危险后，再喊同志们过来。无论是在战争年代，还是在和平时期，弭明友总是把安全留给别人，把危险、困难留给自己。

1965年9月，弭明友亲自带队登上了巴颜喀拉山开展工作，当登到4000多米高的地方时，严重的高山缺氧和恶劣的气候，迫使他不能工作了，但他还是坚持不下山。这时已临近十月一日，地质局通知他回西宁带队参加国庆节庆典活动。此时的弭明友已经4天没有好好吃东西了。回到西宁后的第二天，弭明友便被地质局送到省人民医院做检查，医院为他拍了6张片子，片子显示弭明友身上所有的枪弹伤痕全部复发，省院已无能为力。弭明友被转兰州陆军总院，总院大夫重新为他拍片子，看完片子后，大夫都惊呆了，不由脱口而出：“太坚强了，真是太坚强了！他能坚持到这一步，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太晚了，你们送来的太晚了，太可惜了……”原来，弭明友不但身上全部伤口复发，而且解放济南时残留在脑中的那块弹片已导致大脑功能损坏，无法医治。

弭明友快不行的时候，他对医院的院长和大夫们讲：“我一生对革命贡献很小，我死了身体就捐给医院，让医生们解剖用吧。医院不用了就把我火化，请把我的骨灰撒到济南的护城河去。”弭明友在临终前对妻子李玉茹说：“我知道你很坚强，我死后不要给组织添麻烦，生活上要跟差的比，做事要高姿态。”

1965年10月，年仅38岁的弭明友与世长辞。被国务院内务部评定为革命烈士，安葬在兰州烈士陵园。

弭明友烈士的生命是短暂的，但他的业绩是永恒的。他在任何艰难困苦面前，都是一往无前，不被任何困苦所吓倒。他总是把安全让给他人，把危险留给自己。弭明友一生参加大小战役共50余次，曾9次负伤，生前为二等乙级残废军人，全身有几十处伤口。他为人民的解放立下奇功，却从不把这些当作向国家和人民索取的“资本”，从不居功自傲，而是默默为党和人民奉献着一切。弭明友烈士之所以能够这样做，最根本的是他有一颗无限忠于党，忠于人民的赤诚之心。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人们，更应该具备弭明友烈士那种为革命、为人民无私奉献的高贵品质，为新中国贡献一切的英雄们是我们永远的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