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革命奋斗终生

——记李云鹤烈士

宋书林

李云鹤，号卫华，原名郑鼎、郑家仁，曾用名秦波、李醒潮、李梅村。1894年9月出生于安徽省金寨县郑家院墙村的农民家庭。1923年10月参加革命后，先后在河南、湖北、上海、山东、安徽等省、市从事革命工作。1938年1月至1938年6月，曾分别任中共益都县（今青州市）委书记和中共益都中心县委书记。

一

李云鹤16岁时进村内私塾读书,1919年春，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叶集高等小学。当时，在五四运动的影响下，他逐渐地萌发了追求真理的思想，不久便勇敢地投身于反帝反封建的巨澜之中，参加抵制日货，号召同学罢课，组织“双十节”游行等。他的革命举动遭到校方的反对，校长叶兰谷强令其退学。是年冬，李云鹤通过熟人介绍，到湖南平江随营学校当兵。年底，辞湘返回安庆，在教育会中同蔡晓舟办《黎明周报》，以周报为阵地，阐发新民主主义观点，宣传新文化，呼吁人民大众团结起来，进行反帝反封建斗争。

1921年夏天，安徽省发生了国民党反动当局惨杀学生姜高奇、周少鉴事件，社会上一时众说纷纭，李云鹤则一腔怒火，勇敢地站在进步学生一边。他奔走呼号，组织了学生义勇队并任队长，掀起了声讨马联甲残杀革命学生的“六二”学潮，展开了驱逐国民党安徽省省长李兆珍的斗争。秋末，李云鹤考入皖江师范专科学校，被选为学生会常务委员。

1923年“二七”惨案发生后，李云鹤即与蔡晓舟、王步文等组织“三七”惨案后援会，出版《二七惨案周报》，大力支持京汉铁路工人罢工的正义斗争。10月，他与彭子臣等以学生会为核心，发动和领导全省学生反对曹琨贿选总统，组织学生捣毁安庆市议员张伯滨、何文宗的家宅。因此被通缉，家产被查封。李云鹤只好逃到上海，在沪和王步文、聂鹤亭等组织安徽省学生流亡团驻沪办事处，继续编辑出版《黎明周报》。

1924年春天，李云鹤进广东军官讲武堂任学生队队长；秋，投入打商团陈廉伯的战斗。其间，他接触了许多共产党员，从而使他的革命思想更加坚定，工作热情更高。反革命商团叛乱平定之后，他又回到安徽，与蔡哓舟、王步文、聂鹤亭等一起恢复和发展学生会，继续出版《黎明周报》。1925年春，被推选为安徽省学生会主任委员，出席国民议会促成会并任“姜高奇案”代表。4月，以学生会全权代表身份赴南京处理“六二”学潮问题，在南京期间结识了蒋先赤、赵世炎等共产党人，后经蒋先赤、赵世炎介绍加入中国共产党。

李云鹤入党之后，党组织派他到河南省工作，中共河南省委介绍他去豫军樊钟秀处任四支队副司令兼参谋长。1926年7月，豫军四支队在登封一带被吴佩孚军队打垮，党组织派李云鹤与晓舟到安徽寿县开展工作。秋，李云鹤与聂鹤亭、朱蕴山在寿县吴山庙组织武装暴动失败，被通缉，又由党组织派往湖北工作。12月，武汉党组织派李云鹤在张治中兵团任总务科长，因李云鹤把“搜刮民脂民膏”的标语贴在张治中寝室门口而被张撵走，又调任中共湖北省委特派员。翌年元月，中共湖北省委确定李云鹤到当阳、襄阳、监利、丐阳等12县开展工作。他根据省委指示，在3个月之内建立了8个革命根据地。5月，董必武、陈潭秋介绍李云鹤到武汉卫戍区司令部（此时，叶挺任司令）任副官处长，到打夏斗寅时又任留守主任。6月25日，党中央决定派李云鹤去西北工作，被委任为中共绥远省委书记并参加西北革委工作。1928年3月，中共包头市委和中共绥远省委相继被敌人破坏，他和彭述之奉命经北京到天津，与中央特派员蔡和森一起赴上海。

1928年5月，中央派李云鹤去河南省工作，中共河南省委任命李云鹤任中共夏邑、永城、虞城中心县委书记。李云鹤利用我地下党员孙石任国民党夏邑县县长的有利条件，用两个多月的时间在此举办了200多人的基干力量训练班，受训人员分期分批地充当了各乡乡长、保长，为开展革命工作创造了极为有利的条件。当时，按照党中央的指示，皖北、豫东、鲁西为一武装暴动区。李云鹤以太和县高贵兹学生兵团和虞城方振武第七师余亚农部为主力，联合地下党员南汉辰组织的武装力量，准备武装起义，被冯玉祥发觉后遭到破坏。是年秋，任中共河南省委巡视员，具体负责整理和恢复豫东地区各县党组织，不久中共河南省委遭敌人破坏，他与党组织失去联系。在这复杂恶劣的环境中，李云鹤毫不畏惧，一如既往地抓整理豫东各县党组织的工作，至1929年秋天，永城、考城、兰封、商丘、亳州、鹿邑、陈州等14个县均建立起了党的组织。11月，中共豫东特委建立，李云鹤任书记，工作向商丘、淮阳等地发展。与此同时，李云鹤还在鹿邑等地组织农民协会（又名老冤会）、扁担会（小商小贩）、放足会，发展党员建立党支部，发动群众抗捐抗税，扁担会痛打“百税官”一时传为佳话。1930年春，他发动和领导鹿邑农民大暴动，数万名被压迫受剥削的穷苦百姓，手执大刀长矛围困县城3日，“减税捐、惩土豪”的怒吼声震撼了苏豫皖大地。同年夏天，李云鹤以“红枪会”为主，在鹿邑县黄桥修庙立碑，举行了曹县、柘城、疑川、商丘等地农民武装数万人大会师，当地官府土顽无不闻之丧胆，人民群众扬眉吐气。

1930年6月，党中央号召在全国武装起义，李云鹤在豫东地区以农民武装“红枪会”为基础，组建了红二十七军并担任军长。红二十七军在鹿邑、商丘，亳州等地活动，力量发展很快后因参谋长在开封被捕暴露了武装起义的秘密，冯玉祥派大兵镇压，红二十七军辗转战斗，后来在商丘地区被冯玉祥部韩多峰军队打垮。共产党在鹿邑等地的活动和发展，引起了国民党反动派的极大恐慌，蒋介石密令特务缉捕李云鹤。豫东绥靖专署派遣大批特务控制鹿邑地区，党组织受到严重威胁，李云鹤被迫转移到沈丘县槐店回民小学，以教学作掩护，继续开展工作，鼓动曾召村木匠鲁发顺为首举行抗税暴动，国民党谭道原五十二军闻讯赶来镇压，不久被平息。1931年5月，李云鹤在周口活动被国民党刘汝明部查获扣押，经我地下党组织及时营救获释。

三

“九一八”事变后，为了搞好开封市党的建设工作，中共河南省委调李云鹤任开封市委书记。李云鹤在济汴中学以教书作掩护，发展党员，恢复党组织，与敌人展开针锋相对的斗争，使开封党组织在逆境中得到了巩固和发展。翌年3月，河南省委执行鄂豫皖中央局书记兼军委主席张国焘的错误路线，把开封市委李梅村、省委秘书杨育英、省互济会主任张武生打成政组派，又借受训为名，调李云鹤去上海并开除其党籍。4月，李云鹤的父亲（地下党员）被国民党反动派杀害于麻埠家中，房产被国民党清共委员会烧光。在此不利形势下，李云鹤并未动摇革命意志，他在上海向党中央写了申述后，毅然返回河南省开封市，并写信给中共河南省委声明：“我信仰共产主义，请党组织放心，我决不会当叛徒。”为了防范张国焘帮派的陷害和敌人的逮捕，李云鹤离开开封市到山东济南，找到国民党八十一师展玉党部军械处准尉司书王纂天（地下党员），经王纂天推荐在军械处当勤务兵。其间，曾秘密地发展了3名党员。是年8月，又经王纂天托军械处主任王凝亭介绍，去国民党日照县政府干了秘书。9月辞去日照县政府秘书职务，到日照县中学当教师。在教书之余，秘密串连，积极组织武装暴动。这次暴动前后坚持13天，经大小战斗30多次，给国民党反动派以沉重打击。此时，韩复榘派运其昌旅来镇压起义，日照、诸城、莒县的反动地主武装也积极配合运其昌旅对起义军围追堵截。10月，起义宣告失败。起义部队决定疏散隐蔽，转入地下斗争。这时，李云鹤与中共山东省委特派员祝英（原名王凯夫）取得联系，组织成立了中共日照整理工作委员会。祝英任书记，李云鹤任宣传委员。根据中共山东省委指示，不久将“中共日照整理工作委员会”改为中共目照县委，祝英调省另有任用，李云鹤任中共日照县委书记。年底，中共山东省委决定成立日照、诸城、沂水、莒县中心县委，李云鹤任书记，准备组织第二次更大规模的武装暴动。1933年2月1日，由于叛变自首分子郑世国出卖，李云鹤被国民党日照县党部逮捕，扣押审讯月余后，转送济南国民党山东省党部。在此被关押刑讯达一年之久，他坚贞不屈，始终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敌人无奈，强行对其宣判为：“虽坚不承认，但确系共产党无疑，处以有期徒刑五年。”送山东军法会审委员会第一看守所（即第监狱）服刑。在监狱里，他与张晔、任作敏（任弼时之胞弟）等人秘密组织“难友会”，出版《难友》小报，李云鹤任“难友会”教育委员兼《难友》小报总编辑，号召难友们团结起来，为争取自由和真理而斗争。1935年3月1日，发动组织难友开展绝食斗争，坚持7天赢得了胜利，狱方答复了他们所有关于改善生活待遇的要求。敌人为平息监狱闹事，不久将李云鹤等人转移到远离济南的山东省第三监狱（设在济宁县城）。李云鹤在第三监狱，发动难友进行了多次说理斗争，敌人理屈词穷，只好答复他们吃白馒、号内不放马桶、中午不关号门、允许看书看报等要求。敌人没有办法，只得把李云鹤又转回济南第一监狱。1936年5月，被转送到国民党南京反省院。1937年“七七”事变前夕，在中国共产党和全国人民的呼吁下，国民党释放政治犯，李云鹤由柏文尉保释。

李云鹤获释后，首先到了上海，在上海几经周折始与党组织取得联系，本人向党组织如实汇报了被捕后的情况，党组织安排他在抗日救国讲演团工作，同年10月在上海组织“双十节”游行时再次被捕，不久在社会强大的舆论下获得自由。在此期间，上海党组织对李云鹤进行了审查，正式承认他的党籍，派他到上海参议会当秘书。

抗日战争爆发后，李云鹤要求到抗日最前线工作，党组织批准他的请求。1937年年底，李云鹤奉党组织指示，由上海抵达山东省益都县城。

李云鹤来到益都县城后，不顾天寒地冻，四处奔走，很快与曾在济南一起坐牢的胡维鲁取得联系，他根据中共山东省委宣传部长林浩的指示，在益都县从事恢复党组织，审查失掉关系的党员工作。同时，发动群众，组建抗日武装。从1938年1月起开始担任中共益都县委书记。在这期间，党组织曾安排他去日照、莒县工作，但因济南失陷，交通中断未能成行。1938年2月，日寇对益北地区频繁进行大“扫荡”，正在益北地区从事革命活动的李云鹤在转移途中因病而掉队，夜间在郭集村被日伪军逮捕。敌人对其进行了残酷的捆绑和吊打，但他宁死不屈，后通过地下党员李人风、王宗东保释。3月，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山东第十支队在益北地区东朱鹿村宣告成立，李云鹤兼任司令员。此后，他率领十支队和抗日救亡团体广泛发动群众，破袭铁路，割断电线，拆除桥梁，断敌交通，抗日的烽火燃遍了益都大地，使苦难的益都县人民看到了希望，坚定了抗日的信心。1938年5月，中共益都中心县委成立（辖益都、临淄、广饶、寿光），李云鹤任书记。6月，调任中共清河特委统战部长。8月，由清河特委到益都县巡视工作时，在小李家庄被日伪军捕获扣押，敌人对其严刑拷打，反复灌辣椒水，他被折磨得死去活来，毅然咬紧牙关，视死如归，严守党的机密，经党组织及时营救获释。是年秋调中共皖东北区党委工作，任中共邳、睢、铜地委书记。

四

1941年春，李云鹤任中共安徽省淮北泗（县）、五（河）灵（璧）、凤（古）县委书记。1942年秋，在整风过程中，党组织澄清了李云鹤所谓“政组派”的问题，并予以平反。整风结束后，他回到安徽省任中共淮北区党委联络部长兼参议会秘书长。抗日战争胜利后，先后任中共华东局农委书记，中共华东局城市工作部第二工委（即安徽省工作委员会）书记，中共山东省委联络部副部长等职。

解放战争期间，李云鹤分别任中共淄博特委书记兼专员，中共新海连特委副书记兼专员；1949年2月随大军南下，任皖北行署副主任兼中共皖北区党委统战部副部长。

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以后，李云鹤任中共安徽省委统战部部长、安徽省政协第一副主席，曾被选为安徽省一、二、三届人民代表、人民委员会委员。他在工作中认真贯彻党的统战政策，注意加强与党外人士的合作，为巩固发展党的统战工作作出了积极的贡献。因此，在安徽省各爱国民主党派人士中享有很高的声誉。1957年他被错划为右派。“文化大革命”中，遭受林彪、“四人帮”反革命路线的残酷迫害，被诬为“叛徒”,1969年1月22日含冤离世。粉碎“四人帮”以后，中共安徽省委及时对李云鹤作出结论：“文化大革命中对李云鹤同志进行批斗是错误的，强加给李云鹤同志一切不实之词应予以推倒，给予平反昭雪。”国家民政部批准李云鹤为革命烈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