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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身殉战场肝胆照春秋——回忆朱程同志

更新时间:2023-01-29 11:30:02点击:

以身殉战场肝胆照春秋

——回忆朱程同志

牛星斗

朱程同志是原冀鲁豫军区第五军分区司令员,一九四三年九月在曹县地区反“扫荡”中壮烈牺牲,时年三十三岁。

朱程同志是我军优秀的指挥员。他作战勇敢,指挥镇静,工作认真,学习刻苦。他生活简朴,待人诚恳,关心下级,密切联系群众。他在部队和人民中享有很高的威望。朱程同志的牺牲是我党我军的重大损失,正如冀鲁豫军区司令员杨得志同志悼念朱程同志的挽联所说:

处华北敌后出生入死壮哉战斗意志

以身殉战场卫国卫民信矣党军模范

从黄埔军校到东京铁道学院

朱程同志于一九一○年出生于浙江省平阳县矾山乡一个工人家庭。六、七岁时,就在本村私塾受启蒙教育;十一岁时,到福建省厦门市爱国华侨领袖陈嘉庚先生创办的集美中学读书。当时正是军阀混战的局面,学习时有中断。他亲眼看到军阀部队抢掠民财,抓兵拉伕;看到老百姓在战乱中逃荒要饭,叫苦连天。每年寒暑假时,父亲接他回到家乡,他家也是被苛捐杂税逼得到处求借,度日艰难。所有这些都给朱程幼小的心灵很大刺激,使他愤愤不平。回到学校后,他就发奋读书,想投考大学,将来好救国救民。由于朱程天资较聪敏,又能刻苦用功,因而学习成绩优良,成为学校的高才生。他在集美中学毕业后转到温州上学,后来又考入了厦门大学。在厦大,他接触了一些思想进步的同学,阅读了一些进步书刊,思想上受到启发,产生了要革命的念头。可是到哪里去参加革命呢?他想来想去,还是投笔从戎当兵好。于是在一九三○年,他还没有读完大学便考入广州黄埔军校第六期。

在黄埔军校,他集体参加了国民党。不久,这个出身贫苦、思想进步的青年失望了,对学校中国民党军官的腐败堕落很是反感,因此不少同学说他思想左倾。军校毕业后,他被编入军官旅工作。“九一八”事变后,他看到日寇侵占我东北三省,而国民党不出兵抵抗,心中非常气愤,对蒋介石的“攘外必先安内”的卖国政策非常不满,不断发出怨言乃愤然离开军官旅,到南京积极参加反蒋活动,在思想赤化的罪名下被捕,关押了一年半才被释放出来。

出狱后,朱程再不愿在国民党军队中干事了,便回到了平阳家乡。他看到地方上土匪恶霸横行,人民群众恨之入骨。当时我浙南地下党员张培农同志见朱程回来了,又学过军事,便主动来找他商量。他义不容辞地积极参加了打土匪和反恶霸的斗争,为家乡人民除害。

一九三三年十一月中旬,蒋光鼐、蔡廷锴等领导的国民党十九路军,响应我党号召,反对内战,要求抗日,在福建成立了抗日反蒋的“人民革命政府”。朱程闻讯后,急忙赶到福州与之联系,并募集人枪粮款予以支持,成为抗日反蒋的积极分子。

不久,福建人民革命政府受到蒋介石的镇压而失败了。朱程不得不离开福建,后在津浦铁路局谋到一职,任护路队大队长。干了约一年时间。在这期间,他积极掩护我党地下工作同志进行工作。一九三四年十二月,铁道部选派他留学日本,专门学习铁路管理,于是他进了东京铁道学院。

在东京铁道学院学习期间,朱程一方面专心攻读铁路管理业务知识,一方面考查日本的政治制度、社会人情和日本法西斯统治的状况。他曾翻译过《日本之政治机构与军部制霸之基础》一书,对日本军国主义进行揭露。一九三七年五月,他离毕业只差几个月了,但他看到日本帝国主义正在步步侵略中国,阴谋侵占我华北地区和全国,认为绝不能在敌国继续停留了,遂即自行回到祖国,决心参加抗日救亡活动。

战斗在反顽战线上

一九三六年十二月,张学良、杨虎城两将军发动了震惊中外的“西安事变”。由于我党的积极努力,“西安事变”得以和平解决,蒋介石被迫接受我党主张,实现了第二次国共合作。在我党的领导下,全国迅速掀起了抗日救亡的高潮,山西太原成为当时华北抗战高潮的重地之一。朱程回国后便先到太原。当时山西军阀阎锡山军官教导团的教育长张荫梧,伪装抗日,笼络人才,扩充实力,聘请朱程担任地形和土木工程系教官。不到两个月,“七七”事变爆发,神圣的抗日战争开始了。

一九三七年八、九月间,张荫梧以山西军官教导团一部分学员为基础,成立了河北民军,到处扩充实力,在冀中成立了一个干部养成所,吸收了一部分平津和各地热情抗日的学生参加。我党为了帮助张荫梧抗日,先后派温健公、杨秀峰、闻允志等同志到民军中工作。在我党的帮助带动下,河北民军很快发展到万余人,建立了十一个学生大队和一个教导队,朱程任第十大队大队长。

民军第十大队是一九三八年元月建立的,大队骨干是由山西军官教导团的部分学员和干部养成所的部分学员组成。五月,民军第十大队和驻在山西省陵川县秦寨村的第十一大队(是民军在河南许昌等地招收的学生建立起来的)合并,朱程任民军第十一大队大队长。

民军第十一大队经过几个月的学习和训练,于一九三八年九月到太行南区的博爱县敌占区活动,曾破坏过道清铁路,袭击过敌伪据点,朱程还亲自用日语向敌喊话,一个月后部队发展到三百余人。当时国民党政府任命鹿钟麟为河北省政府主席,张荫梧兼任河北省民政厅长。民军总指挥部由山西陵川县平城镇向河北省转移。

为了保持从河北到河南洛阳的交通,民军在陵川县平城镇建立了一个晋冀豫边区办事处,并将民军十大队扩建为民军十一团,任命朱程为办事处处长兼民军十一团团长。民军十一团名义上虽然是河北民军,但实际上却完全是由我党掌握的一支抗日武装。

民军十一团建立后,部队活动于林县、汤阴、淇县、安阳一带。他们曾攻打过鹤壁集(现在的鹤壁矿区)伪据点和平汉铁路上的高村桥伪据点,还破坏过敌人的交通命脉平汉铁路,对于敌占区的群众起到了鼓舞作用。晋冀豫边区办事处和民军十一团政治部,派出民运工作组,配合驻在平城镇的我八路军独立游击支队开展群众工作训练民兵自卫队在前后方的配合下,民军十一团很快发展到六百余人,战斗力也有了显著的提高。

为了扩大抗日武装力量,开辟敌后抗日根据地,民军十团派出骨干力量组成工作团,越过平汉铁路到濮阳、滑县、东明、长垣一带开展工作。在我地方党组织的帮助下,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便建立了一支千余人的民军第一支队。这样一来,不仅扩大了部队,还保证了部队的军雷粮秣供应。

正当民军十一团蓬勃发展的时候,张荫梧却撕破了伪装,暴露出一幅顽固反共的凶恶嘴脸,在河北省搞摩擦,不断袭击我军,杀害我党政干部。他还派了一个反共老手、军棍高自登当民军晋冀豫办事处副处长,以便监视朱程等的活动。高自登秘密向张荫梧报告说,民军办事处在平城的民运工作团和我八路军游击支队工作团相互配合,开展群众工作,是向八路军“投降”;民军十一团和独立游击支队在行动上的互相援助,是“赤化”,“变成八路军了”。张荫梧听了勃然大怒,遂于一九三九年二月,下令调民军十一团北上到冀西。

张荫梧的这个调令,是企图控制以至消灭民军十一团的预谋。当时多数同志主张脱离河北民军,改编为我八路军。经仔细考虑,觉得这样做不妥。因为民军十一团虽是我党掌握的抗日武装,但在名义上还是河北民军,受民军总指挥部领导,如果拒绝北上,改编为我八路军,将会给国民党顽固派制造我党破坏统一战线的借口,这对争取团结国民党共同抗日是不利的;但是如果民军十一团北上,不仅我党在十一团工作的党员民先队员无生命保障,而且张荫梧还会强制十一团为其反共服务。为了正确处理这一复杂问题,报经我党太行南区地委确定:为维护我党倡导和坚持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不给国民党顽固派制造摩擦的任何借口,可将在民军十一团工作的党员和民先队员撤出,民军十一团是否北上问题,由朱程他们研究确定,经朱和闻允志同志共同研究确定还是暂时北上为好,待部队到达冀西后和我党驻冀西的部队取得联系,根据情况再确定动向。朱程最后表示:民军十一团到了河北,枪口只对日寇,绝不做张荫梧的反共工具,必要时将脱离民军,把部队带回我军。

朱程率领民军十一团从山西陵川县平城镇出发,经壶关、长治、潞城、黎城等县,约二十天时间,于四月上旬到达河北省邢台西部的宋家庄。

朱程为了保存骨干力量,对于平汉路东的第一支队和在林县的工作团,都未调动,并指示他们继续开展工作。出发前,他还将民军十一团的两个大队改编为一个教导队、一个大队和一个少先队。

民军十一团来到宋家庄约半个多月后,张荫梧便命令十一团与驻在冀西的民军四团合并,企图吞并民军十一团,任命朱程为民军四团团长,原民军四团第一大队长王树生为副团长。于是,一场反混合改编的斗争开始了。

反混合改编的斗争,实质上是一场吞并和反吞并、倒退和进步、反共和抗日的斗争。张荫梧为了吞并民军十一团,要将民军四团和民军十一团混合改编,只保留班的建制。由于民军四团人数较多,武器较好,如果按张荫梧的意图改编,在一个排内,民军四团两个班,而民军十一团却只有一个班,这样朱程就完全失去了对部队的控制,实际上等于被吞并了。朱程坚持要以连为基础进行改编,这样朱程就可直接控制到连。斗争的结果,确定了以连为单位进行合编,原民军四团的一个大队改编合并后为民军四团的一连、二连,原民军十一团的一个大队改编合并后为一个连,另外建立一个特务排。此外,除教导队和少先队的建制不动外,又另从教导队抽调了三十名原十一大队的学员,分配到一连和二连做政治工作。在班设政治战士(即政治副班长),在排设政治工作员(即政治副排长),在连设政治指导员,在大队设政治教导员。被任命为大队长、副大队长和教导员的,都是原民军十一团的干部。改编的结果,朱程控制了民军四团的指挥权,保证了民军四团走上了抗日战场。

朱程到冀西后,除进行部队改编外,就主动和我党地方组织联系,表明自己坚持抗战、反对摩擦的立场,要求地方党组织给以帮助和支持。同时,他又主动和我八路军冀西游击支队联系,表示在行动上要相互配合,相互支持。另外,他还将教导队、少先队介绍到冀西专署,在专署领导下统一行动,配合专署开展群众工作,有意在我冀西专署保存骨干,进行培养。

从一九三九年四月到六月,部队在内邱、赞皇、元氏等县活动时,多数时间是和我翼西游击支队有联系的。这一情况很快被驻在冀南的张荫梧知道了,他听到民军四团和我冀西专署、冀西游击支队关系密切,向进步方向发展,便下令调民军四团去冀南,还派人对朱程说:民军四团到冀南后扩编为旅,由朱程任旅长。但朱程知道,这是张荫梧逼他到冀南去搞摩擦,并阴谋在冀南将民军四团消灭,因而他坚决拒绝到冀南去。张荫梧看到朱程已经不听从他的调动,便决心在冀西将民军四团消灭。

把部队拉到党的怀抱

一九三九年六月初,朱程暂时离部队回陵川县,部队交由大队长林显国同志掌握。朱程回到陵川后,抽调林县工作团的一些团员回民军四团,并携有发报机,同行的还有原民军第十大队政治主任安道敦同志,共五十余人。十五日下午六时许,当朱程等行进到内邱县的北店村附近时,突然两面的山头上响起了枪声,这是民五旅的一个连向朱程所率领的五十余人进行袭击。朱程当即将五十余人散开,利用隐蔽地形进行喊话,说明是民军四团的部队,不要误会。随后敌人到部队查询朱程。朱程意识到了这是张荫梧想要消灭民军四团的反革命行动,部队当即掩护朱程突出包围,安道敦同志不幸被俘,于第二天被活埋。朱程连夜走了四十多里,到了我冀西游击队。这就是张荫梧制造的“北店事件”。

六月十六日,朱程在我冀西游击队的护送下,平安回到赞皇县的上下花园村民军四团团部。他当即通知在外活动的部队和教导队、少先队立即返回团部。除少先队随冀西专署行动未接到通知外,其余的部队都如期赶回来了。朱程向全团干部、战士报告了“北店事件”,说这是五旅有意制造事端,妄图消灭四团,还说要向民军总指挥报告。当时副团长王树生正请假不在,朱程便叫部队连夜封锁消息,准备好三天的粮食,要向五旅进攻,消灭五旅报仇。朱程深知,原来的民军四团曾在冀南随张荫梧总指挥部行动,参加过反共摩擦,张荫梧的反动思想在部队中还有一定影响,而且改编时间不长,如果立即揭破张荫梧的反动阴谋,在当时对于部队的巩固和行动可能不利。为了稳定部队,有利脱顽,朱程决定先把仇恨集中到五旅旅部,以消灭五旅旅部为口号来进行动员。

六月十九日下午二时,全团出发,向南行军。二十日晚九时,部队进抵离民军五旅旅部驻地邢台县的白仓十五里。在就地休息时,战士议论纷纷,准备投入战斗。十时,部队突然改变行军方向,向正西行动,而且加快了速度。战士们以为是向西再向南,进行迂回包围,但向西行军一直未停。拂晓,民军四团已离白仓七十余里。部队休息做饭,封锁消息。

休息了半天,午饭后部队又向西挺进了。约晚十点,部队才停下来休息。这时已到了河北山西两省交界处了。朱程在团部召开了连以上干部会。在马蹄灯的灯光下,他镇静而又坚定地说:“……我们民军四团是抗日的部队,不是哪个人的私有工具。我们绝不在内部搞摩擦。五旅为了吞并我们,制造了‘北店事件’,并且要包围消灭我们,为了避免无益的伤亡,为了保存这支抗日力量,我不得不将部队带到安全地带。全团一定要上下团结,服从命令,听从指挥,巩固好部队……”

第二天出发前,朱程命令二连作为前卫部队,指定二连一排作为前哨部队并保持和团部五里的距离。又从二连调出三排随团部行动。这样一来,作为前卫连的二连连长张吉安,就只能指挥一个二排了,这就控制了张吉安对全连的指挥。这一调动是非常必要的,因为二连连长张吉安是张荫梧的亲信,曾给张萌梧当过警卫员,准备把二连拉跑。

全团的行军部署是:三连随二连行动,因为三连是原民军十一团的部队,是朱程从山西带到河北的,是可以信赖的。三连后面是团部,团部后面为警卫排,警卫排后是一连。行军的后卫是教导队,负责全团的收容任务。六月二十一日,全团穿越太行山摩天岭地区,在山路的最高处,朱程团长等率领警卫员站在路边,向从身边走过的每个战士招手,脸上露出胜利的微笑。作为后卫的教导队行列里,响起了雄壮的歌声。下午六时到达了山西省的昔阳县境。第二天又行军五十里,部队在距昔阳县城十五里处宿营。

二十三日拂晓,部队向南继续前进,中午抵达辽县县境。这时我八路军部队派人前来联系,当知道民军四团脱顽经过以后,表示热烈欢迎,给部队送来开水并热情交谈,真是像对待亲兄弟一样。在谈话中,才知道我八路军已进入反扫荡战备。又行军三十余里,到达了我军的宿营地。

经过五天五夜的艰苦行军,民军第四团在朱程的领导下,脱离了张萌梧的河北民军,脱顽胜利实现了。

二十四日上午,朱程亲自到我八路军驻辽县部队联系。第二天,我八路军和辽县群众给送来柴米油盐,表示慰问。

二十八日上午,朱程召集连以上干部会议,宣布部队没有参加反扫荡的任务,到襄垣县去休整扩军。当日下午他即带队出发了,经过黎城的固显休息一天,于六月三十日到达了襄垣县的强计编村。

这时,张吉安垂头丧气,心神不安。他看到拉队伍回河北已无希望,又怕阴谋暴露,半月后便以探亲为名请假回冀南了,临走时还带走一名通讯员和他的侄子。

强计编村整军和狮山伏击战

强计编村是一个很大的村庄,有四百多户人家,三面环山,东临漳河,是-一个很好的整军环境。

民军四团整军是从一九三九年七月一日开始的,重点是政治整训。这天,朱程同志召开了全团排以上干部会议。会上,朱程同志揭发了张荫梧破坏抗战、积极反共、排除异己、摧残抗日政权的反革命罪行,会后组织了学习讨论。全团官兵义愤填膺,一致声讨张萌梧的反动罪行。七月七日,全团召开了“七七”抗战两周年纪念大会,发表了宣言和通电,列举了张荫梧反动罪行,宣布正式脱离河北民军。

七月下旬,朱程同志派政治部主任殷政爱去我八路军总部,汇报了部队脱顽经过。我总部朱德总司令、彭德怀副总司令,给朱程同志写了亲笔信交殷政爱带回。随后,我八路军总部派朱瑞同志代表朱总司令、彭副总司令和我党北方局,来强计编村对部队进行慰问,并发表了重要讲话。他热烈欢迎朱程同志率领民军四团全体官兵,为反对张荫梧的反动行为而脱离河北民军的光荣行动,欢迎民军四团积极参加抗战,并表示积极帮助和支援。会上,朱瑞同志传达了党中央颁布的为抗日两周年纪念对时局的宣言,希望部队积极响应我党中央提出的“坚持抗战,反对投降;坚持团结,反对分裂;坚持进步,反对倒退”的号召。朱瑞同志还指出:在民军十一团建立时,我党为了帮助朱程同志,曾派闻允志同志到该团工作,当时该团就已成为我党信赖的一支抗日武装。民军十一团被迫北上后,仍然坚持了我党团结抗战、反对摩擦的正确主张,这说明朱程团长和民军四团能够坚持抗战,追求进步。希望部队经过整训,奔赴抗日前线,打击日本帝国主义侵略者,保卫祖国。并宣布从七月一日起,民四团所有衣服、粮食、菜金、生活补助等全部由我八路军供给。

在部队整军开始后不久,留在冀西的少先队也胜利地回到了强计编村。为了把民军四团真正改造为我党领导的一支抗日队伍,宋程同志确定部队连以上干部到我八路军总部和特务团参观学习,由赵惠泽大队长带队。在我八路军总部,听了很多重要讲话和报告,又到特务团学习了政治工作经验。半个月后,参观学习的干部战士满载学习收获回到了团部。

为了加强和壮大民军四团,经我八路军总部决定,收民军四团改编为华北抗日民军,由朱程同志任司令员,又从抗大调回闻允志同志任政治部主任。

经过考验,朱程同志于一九三九年九月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

部队经过三个月的整军,政治思想有了明显提高,部队进一步扩大,枪支弹药有了补充,战斗情绪很高,指战员强烈要求开赴抗日前线。十月,朱程同志率领部队进行了有名的狮山伏击战,给白晋公路上的敌人以有力打击。

白晋公路的夏店是日本鬼子的一个重要据点,驻有日伪军五百余人。我华北抗日民军经过整军,战斗情绪高,求战心切,但是要攻打夏店这样的据点,当时力量还是不足的。

为了掌握敌人的行动规律,侦察好地形,朱程同志亲自带领二连连长孙祖涵和一个警卫员,化装成老百姓,沿白晋公路到夏店附近侦察,掌握了白晋公路的地形,了解了夏店每天都有汽车运送军队和枪支弹药。他们又以烧香求神为名,到夏店敌军驻地附近北山头上的大庙里进行侦察,摸清了敌人的兵力布置和活动规律。朱程同志在侦察了两天一夜后回到强计编村,立即召开会议,经研究决定在夏店附近的狮山设伏,打击山下公路上的敌人车队。具体部署是:三个连全部出动,实行突袭;二连担任主攻,一连作预备,三连由朱程同志亲自指挥,负责掩护。强计编村离夏店约八十里。部队于下午出发,经过急行军,在当日夜间三时半赶到了狮山,迅速完成了设伏任务。

一个多小时后,从夏店方向传来了隐隐约约的汽车声,不久便看到了汽车灯光,正沿着夏店北边山下向我设伏的狮山方向驶来。汽车越驶越近,一共有十一辆,车上全是日本鬼子。当敌人汽车全都进入我伏击圈时,二连连长首先摔下一颗手榴弹,接着全连的手榴弹像下冰雹似的向敌人汽车投去,鬼子被打呆了,嚎叫着向汽车下跳,失去了指挥,丧失了战斗力。除最前面一辆汽车逃出我伏击圈外,其余十辆汽车全被炸毁,燃烧起浓烟大火。战斗经过十多分钟就结束了。

就在我军撤出战斗时,夏店的敌人倾巢出动了,枪炮声响成一片。敌人的车队开到狮山山下,看到被打坏的汽车还在燃烧,车队无法运行,便跳下汽车向狮山上扑来。朱程同志指挥一、三两连,奋力阻击敌人,经过一场恶战,打得敌人丢盔卸甲,只好撤回夏店,战斗乃告胜利结束。这次伏击战打得敌人失魂丧胆,龟缩在据点里好几天不敢出来。狮山伏击战斗消灭鬼子一百二十余人,毁敌汽车十辆,缴获枪支八十余支。战斗中,我一连指导员张士俊,三连连长王致祥,副指导员朱士洪等六位同志阵亡。回到强计编村,部队召开了庆功表模大会,还召开了张指导员等牺牲同志的追悼大会。

经过狮山伏击战,华北抗日民军的影响迅速地扩大了。我八路军总部和北方局发来了表彰和慰问信,襄垣县党政军民也送来了大批慰劳品。

开辟太南抗日根据地

河南省的豫北地区,原是我民军十一团、九支队经常活动的地区。根据我八路军总部的指示,华北抗日民军要开到豫北地区,开辟太行南区抗日根据地。

一九三九年十一月下旬,朱程同志率领华北抗日民军离开襄垣南进。在我太南地委的帮助下,朱程同志率领部队于一天拂晓,未发一枪一弹,将张荫梧的平城办事处消灭了。这次计俘敌办事处处长高自登以下百余人,缴获一部电台和大批枪支弹药,还缴获了一个枪支修理所。

部队消灭平城办事处后,由平顺经虹梯关东进到林县北部,路经国民党顽军孙殿英部防地。前哨部队被孙殿英部拦住去路,经我交涉并强制通行,才过了孙殿英部队的防区。随后孙殿英又派部队截缴我军的粮食衣服,我不得不进行反击,这才制止了孙殿英的摩擦行动。部队于十一月底开到林县南部进行休整。

一九四○年元月,部队进行战斗动员,前去攻打辉县九峰山,消灭国民党匪军董良俭部。董良俭匪八支队盘踞在辉县九峰山暖璋阁一带,到处抢掠,群众恨之入骨。部队到了林县后,九峰山一带的群众纷纷前来控诉董匪罪行,要求早日消灭董匪。

朱程、闻允志等同志率领华北抗日民军五百余人,在一个地冻天寒的三九天晚上出发了。当时董匪所部约近两千人,盘踞在辉县、陵川交界处十几个村庄,在黄水口、老梯头等进出山口都派兵把守,很难攻进去。为了消灭敌人,部队不得不从背后陡峭的山间小路爬上去。有时小路突然被前面一道一丈高的石墙拦住了。这样的石墙,每一里多路就有一条,都是设在最险要的地方。原来这是董匪为了防备从山后受到袭击而设置的路障。但这些路障都未能阻止我军前进。天色微明,部队爬上了王莽岭,它是董良俭设在陵川、辉县交界处最高也是最边沿的一个据点,这里离董良俭匪司令部还有四十余里。

在王莽岭上,敌人有一个排把守。我先头部队上岭后活捉了敌人的哨兵,后由哨兵带路,先收缴了正在睡觉的敌人一个班的枪支。接着去消灭另一个班,被敌人发现,于是向屋里扔了—颗手榴弹,俘获了全部人枪。就这样,一颗手榴弹拔除了敌王莽岭据点。

王莽岭是一个制高点,有二十多户人家。打下王莽岭就可以顺山而下。部队当即分为两路:一路南下打下老梯头,堵住了敌人下山逃跑的道路;另一路由王莽岭向东,直下九峰山。当第二天拂晓部队到达九峰山时,敌人正在上早操。在王莽岭时,部分战士换上了敌军衣服,化装成董良俭的部队,因而部队进到了敌人的操场,敌人还未发现。部队立即发动突然袭击,收缴了上操敌人的全部枪支,三百多敌人全都当了俘虏。部队乘胜直插盘踞在暖璋阁的董良俭匪司令部,将其南北包围。暖璋阁坐落在一个山坳里,东面是数十丈悬崖,匪兵无法逃窜,不到半天时间,董良俭被活捉,敌司令部被消灭了。除少数敌人从黄水口逃跑外,其余全部被俘;我军缴获步枪、手枪共三百余支,毙伤俘敌近千人。驻在山下的另一支由敌副司令率领的匪兵,得知匪巢已被我占领,军心散乱,大部分溃逃了。

九峰山战斗是朱程同志亲自指挥的继狮山伏击战之后的又一次漂亮战斗,直到现在当地群众一谈起它来,还是赞不绝口。九峰山一战,我解放了辉县西部地区,打开了从山西陵川经辉县到平原的通道。春节后,朱程同志又率领部队下山到辉县城附近打击敌人去了。

向冀鲁豫进军

一九四○年二月六日,在太南地区成立了我第二纵队,由总部参谋长左权同志兼任司令员,指挥三四四旅、新编第一旅、决死三纵队、独立游击支队,朱程同志领导的华北抗日民军也正式编入了二纵队,称为华北抗日民军第一旅兼冀鲁豫军区第军分区,朱程同志任旅长兼分区司令员,闻允志同志任政治委员。与此同时,张锡珩同志领导的河北民军十三支队也正式宣布脱离河北民军,和朱程同志领导的部队合并,并由张锡珩同志担任了华北抗日民军第一旅副旅长兼第一军分区副司令员,从而使华北抗日民军走上了健康发展的道路。

三月中旬,部队突然接到撤出九峰山地区的命令,朱程、闻允志同志在连以上干部会议上传达说:根据我总部与国民党达成的协议,以临(汾)长(治)公路及长治、平顺、磁县之线为我军和国民党军的分界线,所以撤退太行南区的我军。根据总部指示,华北抗日民军和独立游击支队(改为教三旅)随二纵东进冀鲁豫平原地区,开辟和坚持平原抗日根据地。这时二纵司令员为杨得志同志。

四月上旬,华北抗日民军从辉县九峰山出发,经黄水口十八盘大路,到达西平罗。休息一日,行军到安阳、林县交界的长生町,第二天上午到达林县东北的东岗镇。休整三日,部队越过漳河到达磁县的贾壁镇。

华北抗日民军的干部、战士,绝大多数是在山区参军的,很少人到过平原地区,总是把山区的有利条件看的多,对在平原地区作战存有不同程度的顾虑。为了及时做好干部、战士挺进平原的思想政治工作,部队在贾壁进行了一周的政治整训,主要是讲解和讨论关于开辟和坚持平原游击战争的有利条件。四月二十日下午,部队由贾壁出发,二十一日夜三时从临名关附近越过平汉铁路。天色大亮后,部队已离开铁路三十余里,眼前出现了辽阔的平原,一眼望不到边的麦田,把战士们乐得跳了起来。

我二纵队过平汉铁路时分为三路,华北抗日民军随纵队部为中路负责护送弹药等物资。过了铁路约三十余里,敌千余人对我阻截,平汉路敌人又进行尾追。形势十分险迫。朱程同志率三个连以一当十,向敌猛冲,打垮了敌人,保护车队突过敌人包围,胜利完成了任务,受到纵队首长的表扬。四月二十三日到二十四日,二纵配合冀南民兵、群众,破坏了威县到王官庄段的公路。四月二十七日,部队从大名西南渡过卫河,于二十八日胜利到达冀鲁豫。五月一日,我二纵在南乐县举行了东进胜利庆祝大会。

我二纵主力到达冀鲁豫边区后,八路军总部命令二纵与冀鲁豫支队合并,新编了新二旅、新三旅和华北抗日民军一旅。我华北抗日民军一旅兼冀鲁豫军区第一军分区,朱程同志兼分区司令员,闻允志同志兼政治委员、政治部主任。分区所属部队有民一团、民二团、民三团、南乐基干团、清丰独立营和各县大队等。分区活动地区为南乐、清丰、濮阳、内黄、顿丘(濮阳西部)、卫河(南乐、清丰西部)、尚和(濮阳东部)等县,以内黄、濮阳、滑县北部的沙区(原黄泛区)为中心。

我军进入沙区后,从五月到十二月,我华北抗日民军和分区部队,在朱程同志的指挥下,经大小战斗五十余次,消灭日伪军近千人。部队在战斗中经受了锻炼,提高了战斗力。

一九四一年元月八日,朱程同志率领民一团和内黄县大队,从沙区中心区的王蔚出发,奔袭内黄城北之西马上、邵阳集等据点,俘伪军三百余人。民一团一部配合顿邱大队,于八日袭入濮阳县东关,缴获大量医药品。二十日,民一团攻克内黄城西的魏流河据点,歼伪军八十余人。由于朱程同志指挥有方,民军作战勇敢,使伪军非常惊恐,不敢轻易离开据点,沙区抗日根据地得以进一步巩固了。

一九四一年四月,日寇三十五师团、独立第一混成旅团以及伪军万余人,对我内黄县南部沙区中心区开始了大扫荡。这就是沙区人民难忘的“四·一二”大扫荡。当时,我民一团正在配合我主四团攻打杨文城伪据点,朱程同志率领分区司令部、政治部和警卫连驻在郭桑村。扫荡开始后,我主力四团已撤到沙区毫城一带,我民一团也撤到了闫高固的沙窝里。敌人的坦克、汽车向我郭桑村奔来。朱程同志命令警卫连阻击敌人,他率领分区直属队非战斗人员向郭桑村东南的沙窝转移。在敌人逼近郭桑村时,头顶上突然出现敌机。朱程同志一面指挥警卫连机枪对空射击,一面带领分区直属队非战斗人员三十余人阻击敌人,掩护群众转移。像历次战斗一样,朱程同志总是镇静指挥,走在部队的最后,直到部队和群众全部撤出郭桑村,敌人已经到了村庄北面时,他才从村南撤到沙窝里。下午四时,他们在沙窝被敌人包围了。由于敌人的坦克、汽车和士兵在枣树和沙堆的沙窝里行走不便,所以攻了几次,都被我打退。当夜十一时,朱程率分区直属机关突出沙窝,转移到闫高固村和民一团会合了。十三日,部队在闫高固隐蔽一天后向西转移,又迂回向北再向东,转移到内黄县东北。第二天敌人合围闫高固扑了空,所到村庄杀人放火,白天浓烟滚滚,夜间一片火海。这时,在内黄城东北沙窝里集结了地县领导机关和群众共两千余人。十四日夜十时,朱程同志率领部队和群众近三千人,经过韩村集伪军据点(驻有伪军五百余人)向东转移。伪军以为是我主力部队,未敢打枪。两小时后,伪军以为我主力已过,便出来截击,遭到我作为后卫部队的民一团主力的有力回击,伤亡五十余人退去。第二天,朱程同志率领的三千余军民胜利突围,跳出敌人的扫荡圈,转移到了清丰东的仙庄集。

敌人对我沙区进行了九天大扫荡,实行了杀光、烧光、抢光的“三光”政策,群众死亡三千余人,村庄被毁一百四十多个,牛羊猪鸡全被抢光,日寇在这里又欠下中国人民一笔血债。

我军跳出包围圈后,在外线作战,对敌伪据点进行猛烈攻击。攻到清丰、濮阳、内黄等县城附近,攻克胡村店、酸枣庙等据点。在反扫荡中,共毙伤日伪军七百余人。敌人对我沙区惨绝人寰的大扫荡乃被我粉碎。

反扫荡后,朱程同志及时率领部队回到沙区中心区,帮助群众掩埋尸体,修建房屋,动员部队每人每天节省一两粮食救济群众,带领部队拉犁拉耙,帮助春耕。麦收时,部队深入敌占区,封锁敌人,保护敌占区群众抢收。华北抗日民军真正成了人民的子弟兵,沙区的群众踊跃把自己的子弟送到我军,充实壮大自己的军队。

一九四一年七月,根据我八路军总部命令,鲁西军区合并为冀鲁豫军区,我华北抗日民军所兼的一分区改为五分区,朱程同志仍任司令员。一九四一年十二月,民一团在顿邱县消灭日寇二十名,伪军百余人,缴重机枪一挺,轻机枪两挺,步枪百余支。一九四二年秋,朱程同志指挥民一团消灭伪第一路军李英部百余人,将伪旅长唐海廷击毙。一九四二年十二月,根据我党北方局的指示,经区党委、军区研究决定,对于地委和军分区进行改建,冀中南下支队与五、六分区合并称为四分区,朱程同志改任四分区副司令员。四分区所属部队为:十六团、民一团、二十一团、骑兵团、新四路、卫河大队等,后又增加一个三十二团。活动地区为豫冀平汉铁路以东的原五、六分区各县。

整风运动与朱程同志壮烈殉国

一九四三年二月,根据党中央指示,我冀鲁豫军区政治部发布关于整风运动的训令。我四分区直属机关于濮阳西南的昆吾县抗战时期新设县——董楼,开始了整风和整军运动。四分区的整风学习运动是由朱程同志直接指导的。学习文件主要是一九四一年四月毛主席在延安的整风报告。在这次整风中,朱程同志每天坚持半日学习,而且记笔记、心得体会,联系实际,总结自己参加革命后在部队的工作和指挥战斗的经验教训。在他阅读的文件上,到处圈圈点点。有时在深夜,他还在油灯下孜孜不倦地学习。

由于战斗任务繁重,四分区直属机关的整风运动只进行了两个多月,但是却收到了很好的效果。经过整风运动,四分区直属机关干部的政治思想觉悟有了很大的提高,思想和工作作风有了很大的进步,对于四分区部队的建设起了积极的推动作用。

朱程同志在四分区工作不到半年时间,给四分区直属机关的干部、战士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所以当一九四三年六月朱程同志奉调到五分区(菏泽军分区)任司令员时,同志们都恋恋不舍,不愿让他离开四分区。但是根据战斗和工作的需要,朱程同志只好率领华北抗日民军离开了他们成长、战斗的第二故乡——沙区,到五分区开辟新区去了。

到五分区后,朱程同志即随同军区杨得志司令员参加了反击国民党李仙洲顽军的战斗,担任西路军指挥员,指挥十九团、二十团、骑兵团三个团。七月二十四日,朱程率西路军奔袭驻成武县南侯集、小寨里、王楼的李仙洲总部,给敌以很大打击。八月三日我军又消灭李顽一个连。十日,我军在曹县东南刘庄集,歼灭李仙洲部三百余人。从六月二十一日起,我冀鲁豫军区东西两路部队在杨得志司令员指挥下,经过激烈战斗,将李仙洲顽军逐出了冀鲁豫边区。

从一九四三年三月李仙洲顽军进入我冀鲁豫边区开始,到八月,我部共进行了大小战斗六十九次,击毙顽军参谋长一名,击伤顽师长一名,毙伤顽军官兵一千四百五十余人,俘顽军纵队司令以下官兵三千五百七十余人,缴迫击炮三门,重机枪三挺,轻机枪八十八挺,掷弹筒二十八个,长短枪三千二百五十余枝,子弹十四万余发。这一战役彻底粉碎了李顽侵占我湖西、鲁西南的阴谋,有力地策应了我陕甘宁边区和山东军区的反顽斗争,对于保卫冀鲁豫边区与华北、华中枢组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

反顽战役胜利结束后,朱程同志率民一团、二十一团和分区骑兵连,坚持曹东南新区。八月二十三日,朱程同志率部攻克曹县东南的陈楼据点,歼灭土顽五百余人;另一部攻克傅店、赵坝等地,歼灭土顽两个营;新区得到了初步扩大和巩固。

就在这时,日寇于九月二十一日,集中三十二、五十九、三十五师团、骑兵第四旅团配合伪军,共约万余人,从济宁、徐州、商丘、新乡等地出动,分十路开始对我冀鲁豫边区之单县、曹县地区进行大规模扫荡。二十七日,日伪军合围我曹县西南的王厂地区。我民一团首先与敌接战,坚守大堤,阻击敌人。朱程同志随即命令二十一团迂回侧击敌人,掩护民一团撤退。敌人的兵力占有绝对优势,猛烈向我二十一团进攻。在将被敌包围时,我二十一团突出去了,敌人乃集中兵力围攻我民一团。激战中,朱程同志臂部负伤,袁复荣专员、桑玉山团长、何楚雄主任牺牲。朱程同志继续坚持指挥战斗,率领部队准备进入王厂村坚守。这时,部队虽已受到严重损失,但每次还是杀伤了许多敌人,并且民一团的四个连在激战中突出了敌围。朱程率民一团直属队、骑兵连冲到王厂村边时,敌已占领王厂,向我轰击,企图消灭我军于王厂村外开阔地。朱程率部队占领了王厂村附近的一个小村郑庄,利用土墙坚持战斗。敌人从上午十时到下午五时,反复向我冲锋四次,都被我军击退。敌人在我阵地前丢下成堆成片的尸体,在朱程同志坚定的指挥抵抗下,敌人竟施放了毒气。下午四时,敌最后一次向我冲锋,这时我子弹、手榴弹均已打完,坚持战斗的也只有三十余人了。在敌冲进土墙时,朱程同志指挥战士砸毁电台,摔坏机枪,和敌人扭打拼杀。在拼搏血战中,朱程、魏明伦等三十余名同志,以气吞山河之势,与敌同归于尽,为冀鲁豫抗日战史谱写了光辉的篇章。

一九四三年十二月,中共冀鲁豫区党委和冀鲁豫军区,为英勇牺牲的朱程等同志召开了隆重的追悼大会,军区《战友报》为朱程等同志出版了悼念专刊。一九四五年一月,曹县安陵堌堆朱程烈士墓落成,烈士墓的碑文说:“……朱程同志一生忠于祖国,忠于人民,处处负责,贯彻始终,待人热情豪爽,其学习积极,生活艰苦,作战勇敢,尤为全体指战员所同声称颂。不幸壮烈牺牲,噩耗传来,乡间父老为之俯首哀思,指战员中痛哭废食者百数十人。全体同志于痛悼之余,誓承其遗志,继续奋斗,以其优良作风为学习模范。”

一九六五年,晋冀鲁豫邯郸烈士陵园派专人将朱程烈士遗骸迎迁到该陵园。现在朱程烈士的遗像和革命事迹,仍分别陈列于邯郸、曹县烈士陵园,供群众瞻仰。

朱程同志,您安息吧!